娱乐圈，已成名王导×新人黄少
要说年龄差，其实也是有点，但由此产生的问题并不在讨论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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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那天本来是叶修想要叙旧，魏琛顺便把他一起带上。圈子哪里都是大大小小的泥潭，多认识几个信得过的人总是好的。不过魏琛肯定后悔了，黄少天回去之后也纠结了好长时间。王杰希提到过自己，叶修因此表现出了相当的好奇。古怪的问题接二连三，上学的情况，参演电视剧的心得，还有近来的感情生活。黄少天挑想说的说，对方也不介意，最后还向他发出邀请。沉寂已久的叶修正四处筹备，预计半年后拍一部警匪片复出。里面有个角色，听了王杰希的评价之后他就想着让黄少天来演。毕竟新人塑造性强。魏琛反驳是因为好使唤吧？黄少天继续听下去却也觉得这个角色很有意思。虽不是主角，但参与了剧情的每一处重要转折。人物性格和他有相似的地方，却又延伸出了不一样的特质，很有发挥的空间。叶修和魏琛的交情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种种原因堆到一起，他还挺期待合作的。
这可让剩下的两人犯了难。蓝雨最初给黄少天的定位不是演员，而是偶像。第一阶段以吸收粉丝为目的，不断提高曝光度，通告以综艺、广告为主。后半年的行程早就排满了。如果要演叶修的电影，辛苦拉来的资源、辗转数月才定下来的造星计划全都要作废。况且王杰希、叶修这一类的导演，作品商业化程度不高，很难获得什么流量。但正因如此，他们的作品有着无限的可能性，不乏能够一直流传下去的经典。这绝对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机会，伴随着同样巨大的风险。当时魏琛帮他婉拒了，只是任谁都能察觉到黄少天已经动了心。叶修精明得很，非要等黄少天一个亲口答复。
“老魏你混了这么多年，什么大风浪没见过。肯定还有操作空间的嘛。小朋友潜力无限，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魏琛翻了个白眼，仍是摆手。大导演平常不用手机，直接写了家里的电话塞到黄少天的手里。
于是贴在衣柜上的餐巾纸成了黄少天的烦恼源头。叶修的字歪歪扭扭，给他讲故事、分析角色时的神情却相当认真。黄少天往手机里输入号码，摁熄屏幕，然后又摁亮。蓝雨和他签了五年合约，接戏不是他自己能够决定的事情。可要他放弃这个机会，一心想着提前送来剧本的选秀节目，又怎么都不会甘心。王杰希夸他聪明，领悟能力强，像他和叶修这样的导演，选角时宁愿要完全没经验的新人都不会要被粉丝惯坏的流量小生，难说有没有下一个机会。所以他这是还没正式出道就已经遇到了分岔口，哪一边都是朦朦胧胧的，根本看不见自己能走到哪儿。
给叶修的回答就这么搁置了下来。选秀节目录影前一天，魏琛亲自接他到公司作最后准备。录影棚在市内，好歹不用刚回去上两天课又要请几个月的大假。隔日要表演的歌舞进行了最后修正，紧接着是一遍又一遍地模拟节目的程序。自我介绍和导师问答环节危机四伏，不像给制作组录的小视频那样能够不停重来。“黄少，说太多了吧？抢了嘉宾的话估计会被留下‘没礼貌’的把柄诶。”“提那件事太冒险了！嘉宾要是冷脸了怎么办？他的粉丝不好惹，你想刚上战场微博就满堂红吗？”“笑容！你的笑容呢？臭脸、冷脸的截屏够做一个黑料包了！”
“只是问答环节排练了整整三个小时，我脸都要僵掉了。现在再怎么纠结也不知道后期是什么样子、出街后又会收到什么反应的啊。还不如多练几次舞，争取表演做到最好呢。”
黄少天能直白地说出这样的话，果然还是个没正式出道的新人。平常看着以为做好了准备，实则想法还是十分天真。不过该说天真还是自信呢？以一颗赤子之心爆红的例子也不是没有，欲望单纯的偶像可谓反其道行之，能把粉丝的距离拉得更紧，但也很依赖身边人的运作。魏琛一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打了个响指，小助理便把麦克风递了过去。
“才三个小时。如果你一整天都在外面见人、说话怎么办？累了就松懈了吗？一开始没有那么多机会给你表演，你得先被人喜欢了才有更多舞台。”魏琛从刚才开始就没再笑，那表情足够让练习室里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为什么要参加我们的节目？你为什么要成为一个偶像？”
四面镜子反射着投下的灯光，一晃眼，黄少天觉得自己正身临其境。王杰希教的方法让他很容易投入一个陌生的世界、生出共鸣的感情。更何况这是他将要切实经历的世界。此时此刻他是这里唯一的焦点，粉丝们为他尖叫，为他疯狂。他和底下那么多不认识的人缔结了一种无比亲密的关系，他向她们展现自己，承载她们的梦和不问缘由的热爱。
“因为我很享受站在舞台上的感觉。我喜欢得到大家的关注。”黄少天挺直了背，握着麦克风所带来的紧张感消退了，他真实地触摸到那个游刃有余、自信十足的自己。他深知自己有一种怎样蓬勃的力量，所以他必须爆发出来。“我想成为大家眼中的风景，把我在舞台上的幸福带给大家。忘记现实，在这个瞬间，和大家一起享受美妙的时光。”
魏琛没再问下一个问题。等黄少天的思绪回到现实，房间里的沉默已经维持了一会儿。小助理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似乎没办法移开视线。然后魏琛站起身，径直向他走来。大手搭上肩膀，比起经纪人更像是前辈的人总算勾起了嘴角。“这个答案听起来还不错，真诚又霸道。你就坚持这个初衷吧。不过这样跟走钢丝差不多，节奏很容易被带歪……”魏琛转过身，几个人手里拿着笔记录，“工作室做好准备。”
得到了认可，黄少天总算松了口气，热烈的情绪仍在胸口激荡。无论如何，明天他就会真真正正地站在大家的面前，舞台比学校的礼堂要大，连上网络，观众会有数百万。每次都必须万分小心的回答环节常常消磨掉表演所带来的纯粹的快乐，不过就在刚刚，黄少天一瞬间感觉到了自己的力量和决心。或许很多人都会在心底不耻，但他是因为“喜欢”、“想就此获得某种成就”，一开始才会答应走偶像的路线。
魏琛的话还没有说完。“今天先到这，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不用紧张，少喝点水，早点睡。我下面还有别的事，让小齐送你回去。”
黄少天点点头，离开了练习室。下一个需要指导的新人已经等了很久，看见他勾起了一个客气的微笑。小助理要回座位拿车钥匙，黄少天便顺路去了茶水间。三个小时的折磨，喉咙干得快要冒火。组合沙发上坐着一个人，正仔细研究着不过薄薄几页的剧本，空白处写了许多备注。黄少天不认识他。既然不是已经在蓝雨网页上公示的面孔，那就是主动跑来希望被签下的新人。黄少天灌了一口蜂蜜水，再仔细一看，这张清俊秀气的脸居然有几分眼熟。秉着入这一行最好少树敌多交朋友的原则，他上前去打了声招呼。
“你好。”那人简单地应着，表情很淡，飞快地看了他一眼之后，又回到了手里的剧本。
这情形让黄少天有点尴尬。“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也许。”
黄少天指着他手里的剧本，“你是想做演员吗？”
“我喜欢演戏。”
“哦哦。我最近也觉得演戏很有意思，很多东西可以琢磨。真的进了剧组才会发现其实和课上讲的感觉有点不同。”
“嗯。”
黄少天心想这人是不是感到被冒犯了，和他说话的语气怎么一点起伏都没有。幸好这时小助理已经向着这边走了过来，这场对话不用再继续下去。
“那你要加油。”黄少天做了个鼓劲的姿势，脸上的表情每时每刻都能活力四射、明朗大方，这也是长久训练的成果。“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抬起头来，他有一双细长的眼睛。按照气质来说属于谦谦公子那一派的，看着十分温和，但隐约还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不知不觉打量的目光停了太久，黄少天慌忙回神，对方反倒笑了。
“少年小六，我叫喻文州。”
太尴尬了，竟然在公司的茶水间里搭讪了和自己竞争过同一个角色的人，而且那家伙似乎还在苦苦争取着蓝雨的名额。电视剧的团队把消息封得很严，所以只剩下这么一个可能。但是娱乐圈哪里没有竞争呢，他表现得更加出色，角色自然就属于他。同理，能不能获得粉丝的支持也是如此。公司为他争取了一个不前不后的顺序，先不论节目剪辑效果如何，黄少天自认他在舞台上表现出了所有的努力——舞蹈饱含力量，歌声能激起观众的情绪。总共五个导师，喜欢他的占了多数。尔后的问答环节顺利通过，黄少天获得了一致好评，第一回就坐到了靠上的位置。这个出场应该达到魏琛的要求了吧？至于人们喜不喜欢、能不能一战成名则要等到正式播出，第一期人气投票得出最终结果。
上百人的选秀节目录到深夜，回到刚搬进去的公寓已经精疲力尽。但这还没完。魏琛嘱咐他挑一张最满意的自拍发微博，以供日后的粉丝追溯历史。第二周的录影在五天之后，中间宣传物料的拍摄，新舞台的排练，和其他选手的互动一个都少不得，算下来真是比拍王杰希的戏还要辛苦，而且考验演技的成分绝对不少。“和AB混成小团体，工作室想好了几个话题。小心EFG，总队舞台在帮你争C。”魏琛对第一期的小结以邮件形式发过来，洋洋洒洒的一大堆注意事项和后续安排。第二天他肯定还要再打电话说一遍。这才是第一集，好想就这么消失啊。黄少天抱着被子打滚，手脚酸得不行，眼睛快睁不开。他撑着最后一点意识回了条“收到”，叮咚的提示声再一次响起，不过这回是短信。
发件人是杀青之后没再联系的王杰希。
下周六有空？过来看看。
下面附着工作室的地址。
翻了翻安排好的行程，那天竟然真的有一个下午的空闲。但王杰希为什么请他过去？剧组不是得到试映会才会重新聚到一起，档期有给微草留着，只是不应该提前这么多。回忆起那段王杰希大半夜跑来他房间说戏的日子，黄少天发现自己对这个莫名其妙的邀请还挺期待。
tbc
没看偶，本文一切可能的既视感都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