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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昊翔]鸠 02

前情回顾:01


02

 

是一场严重的车祸夺走了孙翔的记忆。

午后的困倦分散了货车司机的注意,通过一个十字路口时,沉重的装载导致刹车不及。或许这就是城市不允许大型货车进城的原因之一,繁忙拥挤的道路承担不起这样的风险。当时,庞然巨物出于惯性直直地撞向了侥幸闯过黄灯的计程车,后者在强大的冲力下侧翻,又可能是连续翻了好几个滚,最后摩擦着水泥地面才得以停下来。一旁的目击者们对于瞬间发生的事情给出了不尽相同的描述,事故如此措手不及,数条生命就此失去。震惊过后,认知的能力才终于姗姗来迟。

孙翔在重症监护里昏睡了几天,醒过来之后,警察来过几次,做笔录,询问当日的情况,也向相关人士交代案件的进程,全是例行公事,再随口一提,慰问两句。调用当时路面的监控录像,车祸最终确定双方均负有责任,可惜造成的伤害已经无法向谁追究。孙翔是这次严重事故中唯一的幸存者,尽管车辆翻倒的过程中,他断裂了两根肋骨和右腿的筋骨,头部震荡引发了后遗症。而油缸爆炸所震碎的玻璃,或深或浅地划伤了他的皮肉,伤口呈两端尖细中间稍宽的长条形,幸好大多不会留疤。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爆炸之前他奇迹般地从扭曲的轿车中爬了出来,不知是否一并承载了谁希望他活下去的强烈愿望,他拖着受伤的身体往外行进了一些距离。车上的其他人困在了里面,最终于火焰中变成焦黑的尸体,甚至连身份都难以辨认。警方那边作出了公告,但目前为止,尚未有谁前往认领一起处于后座的孙翔的同伴。

后续的爆炸摧毁了所有能证明车祸当事人的物件,烈火抹杀了一切线索,它还抹杀几条生命的存在。孙翔和同伴的通讯工具都无法复原,而重要的证件当时竟然没有随身携带。多亏唐昊认出了他。

等身体的状态稳定一点之后,唐昊带他去脑科医生那边检查过,得出的结论却是无法用其他医疗手段干预,更不能着急。以后或许会好起来,或许不会,毕竟也有很多目前技术解决不了的难题。那天的孙翔有点情绪失控,几乎和抽空陪他的唐昊打了一架,行动不便的右腿让对方轻易制服了他,并搀扶着他回到病房。总是会有办法过日子的。唐昊显然也不是脾气很好的人,说这话的时候,他正努力地压抑着某种情绪,又或者是某个不能开口的想法。

失去了记忆的孙翔该如何回到他以前生活的地方,找回认识的朋友们。他日复一日地思考着,担忧自己没办法再回到以前的生活,尽管身边仍有一位旧识。唐昊向警察提供过孙翔的一些资料——曾就读的高中、班级、学号等等,他们查到了孙翔老家的电话,拨打过去,却无人接听,更别说期待谁会在他痊愈之后接他出院了。唯一仍与过去有所牵连的,仅仅是一个空白的笔记本,和两张电影票根。

到底是和谁一起去看的电影呢?《败者吃尘》?听起来像是黑帮片,但他什么时候喜欢上出门看电影这样的活动了。只能说是某个人硬拉着他一起,于个人爱好和他的天平之间,孙翔倾向了后者。他是个很重要的人吗?合租的室友?很好的朋友?起码那个人可以让他不那么固执己见。孙翔并不觉得以前的自己人缘会有多么得好。脾气暴躁,更多时候喜欢自己一个待着,想法自我又不乐意被反驳,这是两周下来他根据自己的反应作出的判断。即使身处现实,孙翔依然觉得身体里存在着两个自己,潜意识的那个作出对外界的应对,而认知的那个则袖手旁观。随之他想到梦中帮他揩掉了布丁沫子的人,一种迟钝的疼痛突然向他袭来,以至于孙翔没办法辨别他们是否同一个人。唯一无可否认的是,在这场车祸之前,他的生活中的确有着很重要的存在,不是家人,也不像朋友。不过这样的存在只有一个吗?孙翔不愿意如此下结论,作为人类,对于孤独总会表现出一种抗拒。

卧床康复的时间过得异常缓慢,孙翔过分用力地思考着,不知何时又陷入了沉睡。眼前仍然是强烈得刺眼的日光,不绝于耳的是少年之间的吵吵闹闹,还有篮球落地反弹的声音。新漆的球场泛起层层热浪,汗水不断地从脖颈和额头沁出,聚成一滴滴往下滚落。他感觉自己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气息不稳,双手撑在膝盖上勉力支撑。不远之处,一双熟悉的眼睛挑衅似地朝他挑了挑眉,似乎很不屑。

孙翔自然认得这个人的面孔,毕竟唐昊几乎每天都会抽出时间到病房里看望他,有时停几分钟,有时则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同他断断续续地聊天。此时此刻出现于他梦境里的唐昊,年龄同样倒退回到少年的时代。五官的棱角尚未打磨得足够锐利,但彼时他已经拥有了一见难忘的眉眼,眉骨突出,上方的额头很漂亮。

作为认知一方的孙翔极其冷静地打量着对方队伍里的这个人,而确确实实身处那个环境的孙翔则被轻蔑似的眼神激怒了。之后再一个发球,他极快地从对方手里抢回了攻击的权利。如同某种风驰电掣的机械,他大迈着步侵入对方的防守。毫不意外前方挡过来的人就是唐昊,预定投篮得分的时候两人的胸膛撞到一起,出手的角度因此产生了偏差。即使只是一个瞬间的动作,多年以后的孙翔却清楚地旁观到了对方的神情。唐昊的嘴角勾起一个不易辨认的弧度,他心情极佳,两眼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仿佛令他兴奋的东西,并不只有你争我抢的篮球比赛。恍惚之间孙翔发现自己难以承受这种目光的穿透,可是身体不受他的控制。队友抢到了篮板,这一球好歹没有丢掉,孙翔因此稍稍松了口气,却是极为不满。这个年纪的人,谁不爱出风头呢?哨声吹响之后,年轻的、只鲜明地存活于梦境中的孙翔极为恼怒地推了唐昊一把。双方的阵型安排仍然他们是互相防守,年少之时冲动和热血轻易盖过了理性。孙翔几乎要和他打起来,而为什么或者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什么毛病。”他说着,还用力瞪了唐昊一眼。

唐昊却不理他,手上拿着朋友递过来的矿泉水。他拧开瓶盖,下一秒毫无预兆地往孙翔的身上泼了过去。比起孙翔发泄心情的口头警告,唐昊更喜欢先动手了再说。耍嘴皮不仅没意思,而且又怂又孬。两人在全校的名气都很大。纷争的起源原因不明,全在于“我看他不顺眼”。但唐昊真的是看他需要全力防备的对手不顺眼吗?矿泉水将孙翔的校服浇得湿透,起码有一些位置,衣料已经贴服于身体之上,显现出一些暧昧的肉色。原来孙翔并不如大家以为得那边瘦削,他的瘦蕴含着力道,白衬衣裹挟的身体,肌肉的形状很分明。孙翔挥起拳头之前,唐昊的目光长久地凝固在这些位置,眼神一如方才竞争中的热烈,充满激情,就像下午两三点的日光,炙烤大地,却令人无处可逃。

孙翔看着唐昊被拳头击中颧骨时喉结上下滚动,大约是咽下了一口沫子。为此他打了一个寒颤。

 

而这一寒颤让他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脑海中的画面依然历历在目。孙翔迷糊地睁开眼睛,余光瞥见唐昊正坐在他的床前,和平时一样,顶着一张疲惫的脸。联想到片刻之前感受到的眼神,他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要坐起身来,可惜腿还挂着。

“做梦了?”唐昊淡淡地说着,对方的一惊一乍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接着他才解释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刚刚做完一台手术,经过就顺便来看看你。”

孙翔心想,大晚上的,唐昊不睡觉的啊。不过他心有余悸,再加上病房不得高声喧哗,最后只能是小小声的你问我答。他说:“唐昊我们以前,呃,就是高中的时候,是不是经常一起打球啊?”其实他还想问唐昊有没有一个喜欢往人身上泼水的爱好,但万一这就只是梦而已,说出来搞不好就变得尴尬了。

唐昊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问到这种问题,愣了一下,随之整个人莫名为之一振,眉眼染上一丝惊喜的情绪。“你想起来了?”他靠得更近了点,发出一种压迫般的气场,让孙翔觉得不太舒服,“读高中的时候,其实我们关系不太好。你看我不顺眼。”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沉了下来。

“不太好的意思是,我们会经常打架?”

“打过几回,老师挺头疼的。但平常路上遇见了,你总是瞪我。”

孙翔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这的确是自己会做出来的事情,现在知道了,一半觉得幼稚,一半又觉得那时的自己还挺帅的。可是他又有点不服气,“那肯定是你先挑衅的吧。你长得就不像个好学生。”即使是成为外科医生的唐昊,五官之中存在的桀骜和冷漠仍然很明显,不知其他人是怎么理解的,小美她们总说这是专业态度的象征。医生不能太容易受人左右,只对一件事彻底专注。这句话似乎很有道理。

唐昊说:“其实我从来不算是挑衅你。”他的表情似乎陷入了沉思,眉头不自觉地蹙起来,像是过了许久才发现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尔后他打住了,抬起头来认真地看向孙翔。这样目光不算陌生,比起梦里令人无法呼吸的灼热,其中非常短暂地闪烁了一些柔情,不易察觉。他的话分明没有讲完,于是孙翔不敢打断,结果是唐昊伸出了手,轻轻地叠了孙翔半握的拳头上方。他的动作异常小心,不敢多用一点力度,仿佛这个决定,已经成型许久,阴魂不散,至今终于抛开了一切顾虑。

“明明告诉过你的,为什么我会那样。可是……可是你都想不起来了。”唐昊拖长了声音,这不像是他一贯的举动。

“对不起……”孙翔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他感到一片混乱,唐昊这是在责怪他吗?但语气如此却沉重,又隐含了试探。一种新的可能性生根发芽,留下顽固的痕迹,甚至会重新引导思考的方向。眼下孙翔不敢确定,情绪激动起来,“你是知道什么的吧?你都知道吗?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想不起来又有什么意义呢?孙翔,你跟以前一样,笨得要死。”

“唐昊你怎么会理解我每天努力回想起一切的痛苦啊?快点告诉我啊,自己想起来跟你告诉我的又哪里不同了,你不觉得这样很残忍吗?”

孙翔竭力压着声音,几乎是怒吼,不过唐昊无动于衷,慢慢地又把自己的手收了回去,好像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这次他避开了孙翔焦虑的视线,可能正想开口,手机却急切地响起来。他匆忙跑到外面去接电话,一场火灾的伤者就近送来了这个医院,几个严重的正等着进行手术。再回来的时候唐昊拍了拍孙翔的肩膀,“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你等着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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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一把快点写完><

中间写到某一段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这个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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