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五本，感兴趣的看一下《先婚后爱》，话说不跟代理说起来都忘了这个本子…………
然后下面是从天而降一盆瓢泼的狗血
床上床下 06
游戏币捣腾来捣腾去，最后快到点的时候也见了底，换回来一堆几乎拿不住的点券。兑换处人生人海，有点用途和意思的礼品都被换走了，除了柜台上面挂着的一溜儿绒绒熊，就是后面摆着的一人高绒绒熊。先不说券够不够，两个成年男子带着这玩意儿回去实属意味不明，更何况等下还要倒数呢，无论怎么拿都嫌麻烦。正巧前头有个小姑娘貌似差了不少，黄少天把周泽楷手里的也抢过来，干干脆脆地送出去了，换来小姑娘激动又羞涩的一个吻，啪嗒一下贴到脸上。回过头，周泽楷站在人群之外神色有些复杂，披着羊皮的狼被他塞进了风衣里头的暗袋，从边边缝缝处露出个头来。羊皮帽子掉了，那双若有所思的豆豆眼和上面人的表情特别像。黄少天站定在他面前，竟然觉得有点好笑。这人不会是吃味吧，一个身高才到他腰的小姑娘？被念及的人双手插进风衣的口袋里，站姿和造型都无懈可击。黄少天伸过去搭着人的小臂，一抬头也往周泽楷的脸上啪嗒一下。后者脸上闪现出一丝羞赧和惊喜，还想要讨点别的，黄少天却又迈了几步走到前面去了。
等候在外面的人已经快要占领了商场外面露天的空地，建筑物群中唯独一栋 鹤立鸡群，从上往下布置了巨大的幕布，灯光五颜六色。在跨年的夜晚，似乎连天都不会黑。本地的电视台神通广大地抢占了这个位置，此时还在播放跨年晚会。嫩模和小鲜肉在里头载歌载舞，只剩下这些边边角角的节目了，大明星的重头节目早在黄金档播出。对此黄少天一点兴趣都没有，拉着周泽楷如同在雨林中穿行，好歹找到了一个不算那么挤的角落。边边是几个围成一小圈的人，说话和嬉闹的声音都很大。年轻人的精力总是很旺盛，折腾了一个白天，现在还能再折腾一个晚上。而他们两人依然属于这个范畴，能在最有精力，最能够付出的年纪相遇，或许已经是种莫大的缘分。现在这种缘分将会延续到第二年，可能还会跨越第三个年头。未来的事情尚且不可知，黄少天把半个人倚靠在周泽楷的身上，漆黑的天空又深又远，商场装点的灯光仿佛生生不息，注定会照亮相邻的两个年份。高楼的幕布已经切回去数字时钟，身旁的人都比出了手表。周泽楷在人群中悄悄抓住了他的手指。这个动作他做得很自然，黄少天却觉得不自在，今年最后的时刻仍然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无论是谁，都无法追回。
黄少天开始回顾过去一年所有的经历，有些瞬间突然冒出来，换做平常可能已经没有太多印象。而另一些，印象深刻的那些，想必以后每一个跨年都还能回忆起来。六月份他在公司附近的一个便利店重遇周泽楷，对方拍拍他的肩膀，这居然就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搭讪。相较之下黄少天显得太热情了，说着笑着给周泽楷介绍了黄瓜味的口香糖，随之交换了新的联络方式。高中时阴暗处的快感和刺激本来全都被封存了起来，不是不堪回首，只是觉得没可能发生第二次。但是第二次却来得让人措手不及。这次轮到周泽楷出其不意。午后的阳光仍然灼热，仅仅是眼神对视人都要烧起来。这位羞赧的学弟始终有种神奇的力量，黄少天以前就察觉到了。蛊惑人的，不仅靠脸，还靠本身内敛的气场。幸好最初他们只是上床，辗转从高潮中回味过来后依然只是朋友。日复一日，他们多了很多很多高中时期根本不会有的接触，而现在居然还要一起见证一年的终焉。他们之间的进展，同样是以一种不可倒流的姿态。以后还会有什么，处在现在这个时间点的两人又怎么弄得清楚。
“十，九，八，七……”人群的嘈杂声开始连成一片，仿佛河流最终汇集于海洋。几乎所有人都望向了幕布中央一秒一秒翻动的时钟，周泽楷也是，而黄少天则转过头来看向了他的侧脸。他无所谓这一眼会不会得到回应。
“周泽楷，我这是第一次只和一个人跨年。”
以往的最后一天，他的朋友们会举办各种派对，出席的都是圈子里的人。他们聚在一起，喝很多的酒，放开来玩许多尺度无比的游戏，在属于他们的世界里无忧无虑，丝毫不用掩饰。大部分时候黄少天会在某个朋友的家里走完最后的十秒，也试过在换场途中的出租车上，意识昏昏沉沉，手机都捏不稳，还要给家里的老爸打电话。他的朋友们曾经嘲笑他的这个习惯长达半年。但无论如何，黄少天从来没有试过像现在这样的，暴露在街头，四周那么多人，而每个人都保守着自己不能述说的秘密。所有人陪着所有人，但是此刻真正陪伴在他身边的只有一个周泽楷。这个人已经让他打破了很多惯例，以后可能还会打破更多。黄少天已经尝试过了，周泽楷能令他非常非常快乐，同时也能令他非常非常难过。黄少天自觉已经被拿捏住了软肋，奇怪的病症有了一个清晰的源头。
“六，五，四，三……”
“周泽楷，我……唔……”
想在上一年结束的话语到底是没能说完，或许就应该让它于新年夜随风消散。跨年的瞬间周泽楷狠狠地吻了下来，手掌扣着他的后脑勺，因此这是个霸道的，无法抗拒的吻。旁边所有人都变得模糊不清了，唯独从嘴唇上传来的触感异常鲜明，像是一场于胸腔处的爆炸，火光崩裂到每一个角落，随着血液，让身体都变得同样的兴奋和热烈。周泽楷将舌抵进唇齿间与他的交缠，吮吸他的唾液，似乎要让这个吻变得无论多久都鲜活而深刻。无所谓再进行任何挣扎了，黄少天伸出手来搭在了周泽楷的腰侧，后来又抚上了他的脊背，希望将他压下来，继续加深这个仿佛永无休止的吻。仅仅只是一个瞬间，任何多余的事情都不需要再去考虑。黄少天闭着眼睛，他的嘴唇，他的双手所能感受到的都是周泽楷的气息。从没有任何一刻让他如此满足过。依依不舍地分开之后，周泽楷转而垂下头来啄吻他的下巴，然后是被裹起来的脖颈，他温暖厚实的大手正不遗余力地想将羊绒围巾扯得再开一些。
即使是分开时他们的眼睛依然停留在彼此的脸上，广场上的人群已经开始散去，像是一年一度集合起来仅为一个刹那。周泽楷仍然固执地抓着黄少天的几根手指，他把它们放进自己的风衣口袋，手掌完整地覆在上面，像是小孩子要将珍爱的东西贴身藏好。两人转过头，打算回去，却不想有人在旁边一直看着他们。黄少天认得眼前的两人，一个是他一周之前常常会翻看微博的女孩子，她的同伴则是与他跟周泽楷都上一个高中的，和周泽楷是同一届的，姑且算是黄少天的学妹。那个曾经说过“没有勇气尝试，就永远也得不到”的女孩子，此刻正用一种无法置信的目光打量他们。
“……周泽楷？是周泽楷吗？”
如此靠近的位置，根本不可能会认错。
听到喊声之后，黄少天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来，可是加在手背上的力度让他没办法挣脱。周泽楷抓得他很紧。面对女孩子的疑问，他没有停顿多久，也没有说话，只是挺平静地点了点头。
“这算是什么？你在同一个男人接吻吗？所以，所以你答应跟我交换电话号码，答应跟我出来吃饭、约会，其实是在耍我吗？”想必不是偶然路过，她们大概已经停留了一段时间。女孩子拉紧了粉色的呢子大衣，不仅因为夜晚的寒冷，更是因为发凉的一颗心。心中无可挑剔的男神，此刻竟如此赤裸裸地打碎了她曾经所有的幻想。一直站在她旁边的那位此刻成了她脆弱时的支撑，至亲的朋友才可以分享不堪的时刻。她盯着周泽楷的眼神就没有那么闪缩和怯懦了，因为朋友受到欺负而散发的怒意更是毋庸置疑。
“不是。”女孩子对于自己的喜欢，周泽楷是有考虑过的。那时他和黄少天算是……要让周泽楷完整地解释一件事情太难了，他动了动嘴唇，方才的吻让它们看起来红润而柔软，他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黄少天见不得他一脸纠结，任人误会，抓了把头发，率先接过了话，“那时他已经没有和我上床了，我们连联系都没有。周泽楷他不是会玩弄感情的人。不过情况还是挺复杂的，该怎么说呢……”
“上床？”他的学妹抓住了关键的字眼，挑起了眉毛。刚才她看得不太清楚，现在确认了和闺蜜所喜欢的人待在一起的那个，不就是当年的黄少天。学校里的传言当初她听说得一字不落。“你和周泽楷？”
“等等，这不是事情的重点。”黄少天自己倒是不介意被其他人知道他和周泽楷之间的关系，但此刻选择的字眼实在不太恰当。无论如何，现在事情的重点显然是周泽楷已经被认为是玩弄感情的人，再加上他是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被撞破的，给人印象并不会比那些骗婚的好多少。或许眼前的人已经油然而生一种差点成为同妻的恐惧，正死死地咬着下嘴唇，思考的同时也在忍耐。可以预见到，不久的将来，周泽楷会在行业里听到很多以前已经听过的话，每一句都很难听。但事实上周泽楷并不是这样的人啊。黄少天有点忍受不了他就此形象崩塌，而且，而且，在周泽楷遇到自己之前，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察觉自己能和一个男人……他是直的啊，没有哪一个瞬间更让黄少天觉得这个认知不可磨灭。他渐渐地变得十分激动，颇有些力挽狂澜的迫切。“有很多时候，眼见就不一定为实。周泽楷有好好地拒绝你了吧，所以他没有骗你。只不过是给了电话，吃了个饭……”
“可是你们这样让人觉得很恶心啊。”边说着，原本仍然有所希冀的女生也是情绪十分激动，话语带了哭腔，却不会减少其中一分一毫的杀伤力。黄少天听了不由得立刻转过头去打量周泽楷的反应，面前两个不算熟悉的人是怎么样的反应，他不是很在意。他在意的是周泽楷。很多年以前，当他第一次听见这句话时，便觉得这是世间上最伤人的之一，但毕竟如今已经听得够多了。而周泽楷呢？黄少天还是不能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越是挣扎，对方把他抓得越紧。这个时刻的周泽楷，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似乎不为所动。
“黄少天，尊敬的话喊你一声学长也行，我们都知道你喜欢的是男人。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情了对吧。但是周泽楷呢，从来没有人说过他会喜欢男人。他自己也没有说过任何。”她转向周泽楷，气势汹汹，“既然你无法喜欢女人，为什么还要给她希望呢。你比黄少天要恶劣多了。不喜欢说话什么的，也都是为了隐藏起来吗？你害怕别人说你吧？所以要找个牺牲品作为掩饰？”
因为曾经在一个学校上学，她倒是理直气壮地说出自己的看法来，不知是否也带了当年的偏见。倚着她才能堪堪站稳的人现在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捂着脸，指缝处有眼泪渗出来，于是她只好停下来给她拿纸巾。
“没有，我没有。”周泽楷面对指责仍然站得笔直，他还想说点什么，不觉得恶心，很正常，他是真的喜欢黄少天之类的。这会儿需要牢牢扣住的手反而安分下来了，黄少天回握着他，似乎正有力量从对方的指尖一点一点地传过来。周泽楷无端地觉得，因为黄少天，他可以承受住很多事情，熬过去很多的艰难。即使面前的两人用一种嫌恶的眼光看过来，那又怎么样呢。
“请你不要再说这些纯属猜测的话。虽然我们都来自同一个学校，但你对周泽楷又了解多少呢？整整三年你们可能连话都没有说过吧？那又是哪里的理据告诉你周泽楷是这种人？他说了没有就是没有，而我也能证明，他怎么会欺骗你的朋友。我知道你因为朋友的事情此刻异常愤怒，但是我们怎么样，其实轮不到你们来管的。”黄少天已经变得越发冷静下来，连声音都冷得像是冰凌，比起刚在他更加有条不紊，一字一句。说完了一大段话他又扭过头来，面向周泽楷表情又缓了一点，眼睛如同广场遍布的灯光一样亮。
“周泽楷，无论怎样，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口袋里的手用力地捏了捏周泽楷的拇指。
“不要再说了，我真是，看错了你。我们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他，也不想再……这么丢人。你们这些人为什么要存在于世界上呢。”她曾经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运气去打动他，成为那个独一无二的人，但是现实已经在她面前残忍地碎裂开来。悲伤和羞愤令她难以思考，新年的第一晚便注定无比漫长。朋友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争辩，光是要站着已经十分艰难。“我们走吧，我们走吧。”她拉着她的衣角，仿佛不愿意逗留在一个肮脏污秽之地。
两人的身影逐渐远去，黄少天的情绪才一点一点地恢复过来。他简直有点义愤填膺，为了重要的人能毫不犹豫地跳出来。那个操纵机甲凯旋而归的人是黄少天才对。周泽楷这么想着，斜着眼睛偷瞄他好几下，还是气鼓鼓的，眼睛闪烁着，似乎在沉思。他越发觉得欣喜和幸福。方才发生的一幕已经让周泽楷隐约察觉到一些无可避免的障碍和困难，但是此刻他牵着黄少天的手，他们还有崭新的一年去度过。这大概已经非常不易了吧。
周围逐渐安静下来，狂欢后的寂寥蔓延得又快又狠，只是目前这份寂寥暂时沾染不到周泽楷。他对此免疫，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个人。夜幕回归了平常该有的模样，周泽楷垂下眼来，黄少天到底是在低头思考着什么呢，明明是如此珍贵的，只属于两个人的时刻。感受到胶着的视线，黄少天终于抬起头来，表情不甚明朗，不过也可能是因为疲劳。周泽楷紧紧地握着他，黄少天的另一只手也抓过来。周泽楷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这么和黄少天直直地对上眼，但是怎么都不会足够。
时间又停止了。周泽楷对他说，“我爱你。”
tbc
我家黄少好难追啊……
当我用全屏模式的时候，我就会失去分段的能力……
好想快点写完这篇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