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情缘，凡人心事
03
周泽楷表现得和气、人畜无害，似乎不介意他的亲近，看起来甚至还有些高兴，但黄少天却没有什么把握，无端担心着电影演到一半这人就中途跑路。尽管周泽楷行事一向是个直面果断的风格。考试。打工。项目忙。几个字就够他把拒绝的意图表现得相当清楚了，从不拐弯抹角，委曲求全。明明几乎是断了联系，方才怎么又会对自己露出这样的表情？只恨演播厅里灯光太暗，电影的时间太早。
黄少天的担心没持续太久。他找到位置坐下来，旁边空了，是本来给孙翔那小子买的座位。再过去一个，跟在他后面的周泽楷用手把坐垫压了下去。就是这么巧。位置隔得近，稍微大动作一点都能察觉得到，黄少天监控他变得容易起来。周泽楷仍然维持着那个浅笑的样子，没半点退缩，奇了怪了，好像时空错乱。他落了座，又抬头朝黄少天示意。
整个看电影的过程无惊无险，画面噼里啪啦地在那里闪，黄少天三番四次地往周泽楷那边瞄，被抓到了好几回。 周泽楷把爆米花递了过来，他吃得慢，无声地询问黄少天还要不要。这可真是太诡异，黄少天紧张又鼓噪，结果什么都没看进去。演职员表才打出来，下一秒他就转过头去。周泽楷恰恰与他四目相对，仿佛他一直注视着这边。他做了个口型（也可能是声音被盖住了），问，走吗。
走走走走走。黄少天蹭地一下站起来，彩蛋什么的，二刷再看也不迟，反正他都不知道电影讲了什么。他好不容易等来了青春期时的彩蛋，自来熟似的一步上前搭住了周泽楷的一只小臂。幸好周泽楷没挣开他，不然面子往哪儿放。两人小心着其他观众的脚跑出去，外头商场的灯一照，只觉得恍如隔世。
周泽楷自然而然有开车来，黄少天坐副驾驶上，手机的语音导航和他的话搅成一团。两人按照原定计划去高中旁边的烧烤店吃宵夜，晚风撩起折叠桌上的塑料膜，硬生生营造出一些朦胧缭绕的意境，脚边有已经喝空掉的啤酒瓶两个，不小心踢倒了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黄少天吃着肉串，很有一些心不在焉：周泽楷前后态度判若两人，脸上始终一层淡淡的笑意，眼眸是一块古朴的玉，被养得温润、湿亮。黄少天没想过自己还什么都没做，周泽楷便对他如此温顺，仿佛中间几年的日子过不存在，他也没做出不联系不见面的事情来。周泽楷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都不说出来。以前干嘛那样，现在干嘛又这样，之后又想要怎样。他真是烦周泽楷那内敛的性子，等不到他的行动，很难摸准他的打算。黄少天坐他相邻的边上，右手碰左手，酒精上头，云里雾里，觉得自己不太正常。他一边烦周泽楷莫名其妙，一边被周泽楷撑着下巴耐心听他说话时的美色所迷惑。伦敦的阴雨早让他身体里一些隐藏因子发芽，在国外的日子，他增长见识，拨开云雾，望清了无垠夜空之上玉盘般大的白月光。周泽楷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扇过他的心头，黄少天低下头去，抓了周泽楷的左手，直往他嘴唇上亲去。
从前他和周泽楷亲密到暧昧，电影里头怎么说的，“无需言明的心照不宣”，如今看来好像不对。记忆当中，周泽楷从来没有露出如此惊讶的表情，就像是明知道不可能，圣诞节的早上，拆开包装纸，里面居然是自己最想要的礼物。男人接吻不太闭眼。距离太近，视野模糊，周泽楷陡然放大的瞳孔仍给黄少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最初的几秒，周泽楷的身体愣在那里，僵硬了，以为这是错觉，真切地感受到之后，又认定是对方不讲道理。他们对彼此的认知不对等，短暂的重遇来不及开诚布公。幸好他的唇还是柔软的，里面是糖烤化之后的味道，散在舌尖，尝一点就会想要更多。黄少天在他的嘴上碾了一会儿，还抓着周泽楷支起的手腕，怕人跑了似的。这冲动蛰伏已久，他压不住，甚至将周泽楷卡在他的两腿之间。他亲得喘不过气来，不舍地松开，在路灯的昏黄之下，周泽楷的眼神变紧了，两颊飞上一坨红；唇色变深了，沾到上面的口水亮晶晶的。
黄少天还知道这次必须不能不明不白了，尽管另一只手已经往对的后脑勺上搭，诱导意味如此强烈，仍象征性地询问一下对方的意见。“周泽楷，我没醉，我知道自己在干嘛，而我也想这样做。你……你没问题吧？”
tbc
虽然吧，并没有开（1234）房，也没有“为你含情”。
这几年萌点歪了，第一次忍不住的男生很可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