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刷牙时脑补到的一个中二故事
十四岁的黄少天和十三岁的周泽楷又经历了一段奇妙的旅程
外形上大家可以脑补发色深的小周和金发蓝眼的天天，是还没发育、细脚伶仃的小孩儿
魔法的设定瞎写的，无根据，觉得逻辑不对的地方跳过就好><
说出来可能没人信，写这篇的时候BGM是 <Like Sunday,Like Rain>
魔法少年
上
1.
因为深信自己是魔法少年，体内流淌着神秘的魔力，某日天刚亮的时候，十四岁的黄少天偷了舅舅的车离家出走。
这理由是他用来跟硬要坐上副驾驶的周泽楷解释的。
“你看嘛，我这手臂，骨骼惊奇；我这个发色，天赋异禀。怎么看我都不是个普通人啊。正好我那舅舅喝醉了赶我……啊不是，给我透露了身世的秘密，说魔法学校早就寄来了入学通知但不让去，我才要偷偷跑去报道的嘛。”
周泽楷不说话，怀里抱着笼子。里面是黄少天不知道从哪里弄来送给他的一只猫头鹰。他歪着头看黄少天时，那猫头鹰也歪着头，眼睛又大又圆。周泽楷心想，这听起来怎么跟他借给黄少天那本小说的剧情这么像。
黄少天瞎扯完，心里也是一阵纳闷。他故意选了这个时间出门，外头天才蒙蒙亮，小镇的人们一般不会这么早起床。他家的房子是妈妈死后留给他的，早已给那终日无事、浑浑噩噩的舅舅霸占了。黄少天刚把车从破落的棚子里开出来，还没驶到主路，就看见背着书包、抱着猫头鹰的周泽楷坐马路牙子上等着。隔着玻璃跟他对上视线了，脸上还带着一点愤怒。
黄少天问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又怎么知道他要走。这可太诡异了。自上车以来一直沉默的周泽楷说，他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见黄少天扔下他一个人跑了。之后再也没见过。
这话说完，黄少天发现周泽楷竟然是真的在生气，还有些后怕。是不高兴自己打算不辞而别吗？周泽楷爸爸妈妈都这么好，除了自己，他还有很多人，不应该露出这种害怕被遗弃的表情。车子已经驶出了他们出生的小镇，笔直宽阔的公路不见终点，可以把原来的生活全都抛到脑后。黄少天是不会掉头回去的，只能带着周泽楷一路往前。
2.
那辆作为遗物之一的车子驶不了多远。平常黄少天的舅舅不怎么出门，在家以酒度日。喝完了，便踢着打着黄少天让他出去再弄点回来。
黄少天也是迫于这种暴力的催促学会如何搞到钱来，如何混迹大人的世界。还学了怎么开车。
相比之下，十三岁多的周泽楷则完全是被保护着长大的孩子。又或者说，他只是个正常人家里长大的孩子。
周泽楷是非常好看的小孩儿，不爱说话，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漆黑的眸子中间缀着光。他总是这样，直直地，或者偷偷地看着你好一会儿，然后低下头来，知道害羞了，不敢跟你对视了。嘴角很浅很浅地勾起一个微笑，白嫩的脸颊染上一层绯红。黄少天和他一起到街上玩儿， 路过的叔叔阿姨总是说他可爱，会很热情地给他糖吃。连带关系，黄少天也罕有地享受到了温柔的对待。除了周泽楷之外的。他很喜欢这种泛上舌尖的甜味，周泽楷便把自己家里的糖和蛋糕都分给他吃。
黄少天第一次遇见周泽楷，已经是好多好多年以前。他们家在小镇最偏的位置，再往里面走就是森林。他们家也很像是猎人建在森林里头用来过夜的木屋。旁边那幢高大豪华的屋子就是周泽楷的家，里面常常传来欢声笑语，以及悠扬的音乐。
那时黄少天五岁，大冷天地被赶出门，“搞不到肉和酒你就别回来了”。他穿着一件又脏又旧的女式夹克，下摆堪堪遮住小腿。鞋子也不合脚，走起来磕磕绊绊的。
那天晚上还下了雪。黄少天不断地打滑，又一次摔到地上之后，一个裹得圆滚滚的、那么好看的小人儿跑到他的身边来。一脸疑惑和紧张。路灯洒在他的背后，黄少天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时候到了，看见的是天使。
下一秒他就回到了现实中来，想到自己还趴在结冰的路上呢，窘迫涌上脸来，便恶狠狠地嚷了一句，看什么看。没等那家伙开口，黄少天一眼惦记上了他崭新的、合脚的，看起来还十分暖和的鞋子。他换了一种近似哄骗的语气，说，不如我们交个朋友。你把鞋子借我穿一会儿。
就这样，黄少天和周泽楷成了朋友。黄少天穿上了他的鞋子，并许诺等会儿就换回来。就在他跑着去买酒的路上，周泽楷为了他第一个朋友，把脚丫冻坏了。
他们沿着一马平川的直路开了大半天，油缸的指针滑到最底。研究了一下地图，幸好离最近的加油站不到一公里。两个尚未开始发育的少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车推过去，车里的猫头鹰吓得想跑路，扑腾着翅膀乱撞，撞掉好些羽毛。周泽楷很心疼，又把笼子抱着，轻声地哄着，忽而义正言辞地说，你不要跟黄少天一样任性。
这话给当事人听见了，直翻一个白眼。黄少天从来不告诉周泽楷残酷的事情，总是隐瞒了一些复杂的、肮脏的东西同他相处。“你怎么还闹脾气啊。年纪小就是不成熟。”黄少天故意逗他，“我可是肩负了魔法世界未来的天才，这一趟不去是不行的。”
周泽楷又不说话了，坐在车头上晃着细瘦伶仃的小腿，肚子替他咕噜咕噜地叫。
黄少天把油管接进油箱，回头问他：“饿了？”
过了一小会儿，周泽楷点点头，眼睛却盯着地面。一如既往露出那种不好意思的表情。他们都认识多久了，还不好意思呢？黄少天要笑话他。笑话完了再给买周泽楷想吃的东西。他翻出离家前摸来的票子和钢镚，数了数，加满了油就没钱买吃的，买了吃的车子开半天指不定又要在哪儿罢工。
现在是盛夏，公路毫无遮挡，要他们再推一回车，太晒了。
两人来到油站的柜台。黄少天问最近的小镇离这里有多远，又问周泽楷想吃什么。最后车子加了半缸油，两人分享一个挤满芝士酱的热狗，周泽楷兜里还揣了块巧克力。
3.
一如黄少天所料，他们才开进下一座小镇，车子的速度骤然降低，踩了油门也没什么作用。黄少天把它停在酒馆外头的空地，下车。他观察了一会儿出出入入的人，不是喝得烂醉，就是腰侧别着枪。这样不行。黄少天回头去拉了周泽楷的手。
“你还是跟着我走吧，放你一个在外头不安全。跟紧一点，别乱看，别走丢！”
周泽楷点点头，用力握紧了黄少天的手掌，怀里也抱紧了笼子。
穿过拥挤的人群，黄少天轻车熟路地走到最里头的桌子，爬到椅子上坐好。他口袋里还揣着妈妈留下来的一条金链子，吊坠里面是她唯一的照片。黄少天把链子压到牌面，说话的声音忽然变大了，语气是周泽楷从未见过的一种。很有气势。
“我也来赌一把。”
周围的人开始放声大笑。周泽楷进不去围观的人群之中，透过缝隙勉强看到对面的人不以为然的表情。他的眼睛瞎了一只，手臂刺满了繁复的图腾。荷官开始发牌，黄少天单手接下，同对家说的都是行话。周泽楷听不懂。像这样的地方，他也是第一次来，觉得很吵，很脏，让人很不舒服。他把黄少天抓得更紧了，透过交叠的手掌，却始终没感觉到黄少天表现出一丝的紧张或者害怕。
打了几局，黄少天赢得非常漂亮，旁边尽是围观人们的惊叹和难以置信的叫声。他们两过了加油站之后便身无分文，现在重新有了钱。车子又可以加上油了。黄少天不贪心，只赢走不使对方愤怒的那个数。
酒馆的侍者走过来让他们下单，这是规矩。想用酒馆的场地赌钱，最起码给老板一点茶水费。黄少天大方地给手下败将来了杯特酿啤酒，说是感谢他借给自己好运。这话听得人心里舒坦。他给自己要了汽水，周泽楷则是一大杯纯牛奶。赌桌上的气氛被他弄得热烈，没一会儿旁边的人便亲切地喊夜雨老弟（当然是用假名了），聊桌球、飞镖之类别的东西。
黄少天一边应和一边借机退出，拉着周泽楷直往外走。 刚才的输家喝着他请的啤酒，挤到了他们面前。刚才那么多人看着，黄少天又说过那样的话，因此这人不是输了不服气要来寻仇。他脸上挤着笑，一把搭上黄少天的肩膀，说：“小兄弟，我看你是个有本事的，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啊？”
明显就是看中他的赌术，打算拉他入什么帮派。
“我们大哥最看重的就是些机灵的年轻人了。”更何况还这么会说话，年纪轻轻已经颇为圆滑。话毕他顺着下去瞧一眼始终站旁边的周泽楷，明眸皓齿，漂亮的五官还没变得锐利。性别很模糊。虽然瘦小，但在他们这年龄算是手长脚长，会是某些人特别钟爱的类型。他的脸上笑意更胜，眼神深远，藏了龌蹉的心思。“这是你弟弟啊？很不错，你们两一起跟了我们混呗？”
黄少天原本还想对他客气一点。他熟知这个世界的规则，深谙凡事留一线以免惹祸上身的道理。但是这人看向周泽楷的眼神实在毫不掩饰而让他恶心。他变得很冷淡，握着周泽楷的手变紧了。
“不用了。我们的家长在外面等着呢。”
用家长这一词，其实也是黄少天吓唬他的一种方式。家长不一定是父母，可以是别的什么，更加强大、不可挑战的人物。
那人放他们离开，无可奈何。黄少天抓着周泽楷越走越快。他们既然已经在这地界上见识了会表现出这种意思的人，很快就会遇到第二个。他们必须赶快离开这里。黄少天在酒馆里太高调了，两人又是形影不离，引起了不少的注意。
然而还是有黄少天没预料到的事情，毕竟算起来他其实也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不可能事事俱到。
酒馆外面依然是人来人往，每一个看起来都不好惹。
他们的车子被偷了。
4.
黄少天在他们原来停车的地方懊恼了很久，烦躁起来了一脚踢飞空地上的小石块。想到旁边的周泽楷好好站着，书包好好背着，猫头鹰好好抱着，赢来的钱也还在口袋，很实在，黄少天的气才慢慢地消下去一点。
但他始终还是很遗憾落在车上的随身听。那是他的最爱，唯一属于他的财物。以前舅舅喝醉了，睡得半死，鼾声惊人，他便跑到车上去听。这样的时刻是为数不多会让他觉得小镇生活不错的。除此之外，跟周泽楷无所事事地待在一起也算。
周泽楷总是很少说话。他们两躲到森林里头的一块草地，躺着，阳光斑驳地照到身上，零零星星的温暖。心情好的时候，黄少天一个人能讲好多话，周泽楷借给他小说看，故事被他重新讲出来似乎变得更加精彩了；心情不好的时候，黄少天便什么都不说。两人沉默着也不会尴尬，优哉游哉地把太阳盼下山。总是黄少天先说的拜拜，然后一头扎进那个周泽楷始终没去过的木房子。里头是周泽楷未曾感受过的世界。
眼下他们经历了这一变故，周泽楷看起来仍然很平静，脸上没什么表情。黄少天颓丧地坐在地上，嘴里低低地骂着，周泽楷听不见那些脏话。没一会儿他也跟着蹲在旁边，猫头鹰放在地上。他歪过头从底下凑近黄少天的脸，猫头鹰也跟着歪头。
“我们报警吧。”周泽楷摇着他的胳膊。“警察叔叔会帮我们的。”
其实一路上周泽楷都有自己的打算。他始终觉得黄少天就这么离家出走不是个好主意，外面这么危险，再加上那个梦的影响，周泽楷觉得自己必须要陪着他，保护他不受伤害。经过了刚刚酒馆的事情，周泽楷发现自己居然才是黄少天一直小心翼翼照顾着的对象。这个认知让他不太高兴，很憋屈。偏偏他的确是对那些事情一无所知，只能跟在他的身后默默地观察、学习，去理解。
黄少天为什么会这么熟悉呢？
不过这些以后再去弄清楚也不迟。周泽楷想，只要报了警，他会拜托警察叔叔将他们送回去。他背着的那个小书包里，写了家里的地址和电话。他还能联系上爸爸妈妈。
“嗯，也可以。让警察把你送回去，你也累了。我继续往前走……”
“不行。”
周泽楷猛地一下把他的手抓紧了。这个建议被黄少天曲解之后，因为提议人的坚决反对，很快飘散在夜色当中。晚风很凉。黄少天思考了一会儿，重新站起来，也拉着周泽楷。
“我们去搭便车。到了下一个小镇，我会想办法搞到别的交通工具。实在不行，我们一路搭便车，往西边走。”
西边的尽头到底是什么，说实话黄少天也不知道。他随便找了一个方向，不知目的地。尽管如此，他对这个计划还是很有自信。周泽楷已经看过黄少天的求生技巧，知道初出茅庐的自己没办法找出计划里头的漏洞。要他直接跟黄少天说往回走，那更是一件难事。
周泽楷决定等待下一个能把黄少天带回去的机会。两个人步行出了小镇，上了公路，等了大半夜，终于上了一辆往西边开的车。
5.
载他们一程的人是个青年男子，戴一副无框眼镜，看起来十分斯文。他介绍自己叫乔治，准备开学了，正往学校赶。他没带什么行李，黄少天他们两个搭便车的，顺理成章占了一整个后座。
整一个晚上，周泽楷于摇晃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时发现自己靠着黄少天的肩膀，手还把人半搂着。少年的身体很热，散发着蓬勃的生命力，于清冷的早晨让人没法放开。
黄少天本来是看着窗外，感受到他的动作，转了过来。面露倦容，眼底布了血丝。
他问：“睡醒了？做梦没有？是不是又梦见我跑了？”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清淡的笑意。
周泽楷窘迫地摇摇头。现在的情况是他们一起跑了，谁都没告诉。他怎么会让黄少天一个人。不过周泽楷的确是做了个模模糊糊的梦，听到了枪声，眼前不时闪现短促的火花。他常感觉到一股冲力逼得他往后倒，随后是什么东西被穿透了。
他想不明白梦里是什么意思。比起这个，他更关心黄少天的事情。他看起来似乎很累。
“你没睡？”
黄少天摇摇头，做了个没事的表情。上了陌生人的车，怎么可能两个人都睡过去。被卖了都不知道。他默默地承担了看守的责任，跟乔治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晚。他说他们是没跟上夏令营的大巴，只能想办法去那个小镇。他们有亲戚在那儿。
“介意我开窗吗？”黄少天说。
”不介意，你开吧。“乔治的声音从前头传来，听着也是一夜未睡后的嘶哑。远远的，前方出现一个高大的广告牌，上面颜色不同地写了三行字，汽车旅馆、加油站和快餐店。乔治说：”我们可以去吃点东西。正是早餐的时候。“
“煎饼、炒蛋、汉堡，再来一杯提神的咖啡。你们的话，要喝热牛奶或者果汁吧？”
周泽楷看向黄少天，他还维持着靠在后者身上的姿势，只不过把原本横在他胸前的手臂放了下来。”吃吗？“他侧过头，因为刚睡醒，声音很小。说这话时他的气息喷到黄少天脖子的地方，激得他缩了缩。然后就笑了，露出两颗虎牙。
黄少天是个很会笑的人。不仅笑得好看，还能做出很多意义不同的笑容。像是用那蹩脚理由跟他解释为什么要走时，是一种讨好的笑；昨晚在酒馆赌钱时，就是嚣张的、无所畏惧的笑。而眼前这个，是开心的笑。黄少天不常做出这个样子。吃蛋糕的时候才会。
于是周泽楷也笑了，睡眼惺忪，傻乎乎地看他看得出神。黄少天把车窗完全摇下来，早上的风也是冷的，从田间吹来，带有一种植物的清香。它呼啸而过，耳朵跟着响应起来，乔治的话被甩得很远。
黄少天捏了捏周泽楷的手，先用眼神朝他示意。他挨着的地方，有一块座垫可以掀起来一点，里面两层的拉链袋装着白色的粉末。看起来很大一包。
周泽楷当然知道这是什么，眼底闪现一阵慌乱。黄少天稳住他，他总是能给周泽楷强烈的安全感。这时风声帮他们掩盖了说话的声音。
“我们假装不知道，先不要管。他把我们送到那儿已经很帮忙了。”黄少天把坐垫盖回去，做出无事发生的样子，“但是一会儿我们不要跟他一起吃。等他先吃。”
周泽楷同样没遇到这种的事情，只能对黄少天的安排顺从地点点头。他怎么什么都不会呢。周泽楷沮丧了一会儿，皱着眉，把自己更深地埋到了黄少天的肩膀里。
黄少天以为他还犯困，在老家的时候，周泽楷早上就老是睡不醒。
“你再睡一会儿吧。有什么事我看着呢。”
这回周泽楷不点头了，也不再说话，干脆地闭上眼睛让无力感将他掩埋。他得变强、变得更聪明才行。
6.
往前驶了不到十分钟，他们就到了那个服务区。乔治把车停好，想着一起去快餐厅坐下来吃点什么。看两个小孩这么小，他很热情地说这顿他请客也没问题。可以吃那种会送玩具的儿童套餐，一人一个。后座的车门已经被他打开了，外头的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黄少天决定利用一把肩膀上闭眼苦闷的周泽楷，便说：“要不你先去吃，要叫醒这家伙得一阵子，不然还会跟我闹脾气。我们帮你把车看着，最近偷车贼好像特别猖狂。”
乔治说不过黄少天，留下一句你真疼你弟弟啊。眼看着他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快餐店的门后，黄少天赶紧把身上的人推开，“你笑什么呢笑这么厉害，气全喷我脖子上，痒死了。还在那抖，差点就被发现了好吗！”
周泽楷模仿他的收放自如，立刻把笑收了。他看着黄少天的眼睛，突然摆出格外真诚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学现卖。“我不闹脾气的。”
“那你昨天都上车了还老半天一脸不乐意？”还跟猫头鹰说我任性。黄少天继续强词夺理，“我本来都不想带你的。你学不会魔法的。”更应该留在温暖又舒适的家里，自始至终享受着大家的爱。
“才不是。”周泽楷扁了嘴，思维跳跃很快，“我要当哥哥。”
“哈？”
周泽楷抓着黄少天的肩膀，“我保护你。”
如果是别人，这样听起来傻里傻气的话黄少天能肆无忌惮地嘲笑过去。但眼前这人是周泽楷，任谁都会夸赞好看的脸蛋上找不到一丝假意。他那么认真，黄少天没办法说点别的。四目相对到后来成了面面相觑，周泽楷把这话重复了一遍，好像等不到承认绝不放弃。黄少天只好半是敷衍半是鼓励：“那你好好加油。”
“哎呀，弟弟终于起来啦。”是乔治的声音，一只手上拿着咖啡，另一只提了几瓶水和一些零食。毕竟路上不能每个服务区都停下来休息。“店里的东西蛮好吃的哦，主要是新鲜做出来的，热乎乎的。你们都饿了吧。啊，那个小家伙也要喂点什么吧。”
“嗯，我们这就去吃。麻烦你等我们一会儿啦。”
乔治说：“店里的芝士牛肉汉堡很不错，推荐一下。”
“好。”
两人下了车，黄少天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嘴角是礼貌却疏离的笑容。这是给他有防备的人的。周泽楷跟着他，手里还抱着猫头鹰。那小家伙瞪大了圆咕噜的眼睛去瞅那对它来说陌生的人，一时脑袋往左偏，一时又往右。乔治也打量它，不知道正思考些什么，打量久了竟觉得这猫头鹰的双眼似乎不太对称。左边的似乎要大些。可能是眼花了吧。
除了昨天吃的那个热狗，他们这一路过来再没别的东西下过肚子。快餐店新鲜煎出来的牛肉和鸡蛋完美地抚慰了颠簸一夜的肚子，再加上热牛奶——周泽楷最喜欢喝热牛奶，尽管目前看来，多喝牛奶快长身体这句话还没在他身上表现出来。他和黄少天一般高，衣服裤子都可以随便换着穿。黄少天脚上的那双旧鞋子以前就属于周泽楷。这位慷慨的小朋友喝牛奶喝得很急，上唇沾了一圈奶糊糊，从杯子里一抬头就被黄少天嘲笑了。
“你看看你是个什么样子。是老爷爷了哦。”
黄少天挥着刀叉，正和一块汉堡牛肉搏斗，自己其实也吃得满嘴油光。他直接用拇指去把那圈白沫子给蹭了，收回来时没忍住舔了一口。周泽楷满脸燥热，还剩大半杯的牛奶推到黄少天的面前，说：“给你喝。”
“我不喜欢牛奶。”而且一年也喝不上几次。还是合成果汁好，便宜、大桶，能兑进酒里面。黄少天只把拇指吮干净，“不过这个倒是可以，甜甜的。诶，你快点吃，吃多点。”
周泽楷有点害羞，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7.
这顿早餐吃完，黄少天倍感身强力壮，一晚没睡还是很有精神。他也像乔治那样买了点干粮，周泽楷自告奋勇说可以放进他书包里，由他负责拿。黄少天拗不过他。这时他们身上的钱剩了挺多，黄少天把一些零钱分出来，同样塞进了书包。这样周泽楷起码有点东西傍身。黄少天嘱咐他说万一有什么事情，钱可以用来吃饭和打电话。这些都做完了两人才往回走，乔治的车还在那儿，没因为他们磨蹭了一会儿就不带他们了。
黄少天故意绕到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向他靠近，周泽楷被他挡在半步之后。他总是摆出这种保护者的姿态，有时让周泽楷很感动，有时却很不爽。乔治正挨着车边打电话，可惜没能靠近听他说了些什么，电话已经挂了。
“小家伙们，吃饱了？”乔治十分热情地给他们打招呼，甚至帮他们拉开了后座的门。
黄少天问：“我们还有多久能到那个小镇呀？真是太麻烦你了。”
“有什么，人们就该互相帮助嘛。”乔治看他们已经坐好，飞快地把车门扣上。“先等一会儿，我有几个朋友要过来，载他们我也顺路。”
黄少天一听，心里头有点不太对劲。乔治没上车，转了过去，用整个身体抵住了后座的车门。车锁也落上了，一个车窗都没开。黄少天用眼神示意周泽楷小心一点，趁那乔治看着外头，飞快地把坐垫底下的东西抽了出来，塞到一侧的口袋里。
起码这能当个要挟。
此前他都观察好了，副驾驶的抽屉里有一把锤子。一个藏着这么大包毒（1234）品人，车上怎么可能没有武器。只可惜黄少天没注意到枪或者匕首之类的东西在哪儿，大概是被乔治贴身带着了。宁静和平的小镇，没人可以看出黄少天生拥有战斗的直觉。他让周泽楷往旁边去，最好用书包护着头和他那心爱的猫头鹰。
“咚”的一声，车子后面的玻璃碎成一片，下一秒便被黄少天推了出去。外头好几个人正向这边走来，个个是彪形大汉，手里操着家伙，来势汹汹。说不清他们是什么来头，但明显是和乔治一伙儿的。拐卖儿童的行当不比窝藏毒（1234）品多需要几分良心。震碎玻璃的声音惊动了他们，乔治立刻跳上了车尾企图阻止，结结实实地吃了黄少天一拳，鼻子都流出血来。黄少天使这一出是调虎离山。没了阻挡的车门很容易就被打开，黄少天拽着周泽楷，下了车就往反方向一路狂奔，别的什么都顾不上。
可惜小孩子的身体到底比不上正值壮年的一群人。他们很快被追上了，人群分散开来，以他们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包围圈。黄少天对他们毫不留情，谁敢靠近一点就是一锤子，直把他们打得手脚骨折。一开始他们完全没办法近身，更别说抓人了。带头的人手里拿了绳套，恰好技术还不错。他站得远，却是那么轻松地一甩，再一拽，脖子被套紧的黄少天就被他拽倒在地上，一路往外拖。
“黄少天！”
周泽楷惊慌失措。两人一分开，小喽啰们立刻将他包围。那人一边和黄少天玩着遛狗游戏，一边不忘对他们吩咐道，“轻点啊，可别把人弄坏了。那个很值钱的。”
黄少天的手指卡在绳套里，十根都充血勒红了，却始终没有放弃挣扎。他狂躁地跺着水泥地面，嘴里大骂，“你们敢碰他试试？你们敢碰他试……”
不断收紧的绳索让他连话都没办法继续说。那人一手拧着绳子让他离了地，咽不下方才黄少天伤了他手下的那口气。“你嘛，小野猫，我先把你的手脚弄下来，剩一个身体还是会有人喜欢的。”
周泽楷不断左右冲撞着来避开那些想要抓住他的人，然而这样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别说那边看起来似乎连气都喘不上的黄少天。他甚至连原本抱着怀里的笼子都抓不稳了，手一松便掉到了那边的地上。黄少天送给他的猫头鹰正慌乱地扑腾着笼子，似乎想要从里头跑出来。
这一瞬间，周泽楷的胸中骤然填满了一种复杂又强烈的感觉。既愤怒，又无奈。追他的人他甩不掉，他的拳头因为毫无章法地挥动已经被震得发麻，很疼。可是那边拽着黄少天的人已经拿出了短刀，是要砍掉他的手脚。不可以！他必须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他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出生以来周泽楷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那些暴躁的情绪像是忽然得到了实体，开始在他的身体里游走。他伸手指向准备手起刀落的那人，只听见“砰”的一声，一股迅猛而强大的气流自他的指尖释放，三米之外的人倒了下去。
周泽楷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能这样。黄少天趁着这个机会飞快地把绳套解下，撒开脚就往他这边跑。他以为周泽楷胡乱中摸到了他们的枪，不忘指挥着：“射他们的手臂和小腿！”
让那些人丧失行动能力，而不是夺走他们的生命。经历了那一幕原本前仆后继要来抓周泽楷的人一半停住了脚步，大胆的才敢继续往前。周泽楷如法炮制地打穿了他们的手骨或者胫骨，几个人跪倒在地上大声哀嚎。那气流的冲力似乎比手枪还强，周泽楷好几次差点站不住，幸好他习惯得很快。黄少天一路连踢带拽，近身搏斗似是修炼已久。两个人背靠背地站着，范围圈内是哀鸿片野。再往外，手持武器的人依然跃跃欲试。
黄少天看向周泽楷空空如也的双手，忍不住大喊一句：“枪呢？！”
“不需要。”周泽楷的语气很是坚定，只把细长纤瘦的手指比成枪的形状。可爱乖巧的男孩仿佛一刹那间变成了最为骁勇的战士，并且坚信着自己的强大可碾压一切。就在那股力量爆发的瞬间，周泽楷好像立刻就学会了如何瞄准，如何在发射之前稳住呼吸。他示范给黄少天看，指尖朝向离得较远的一个人，砰，应声倒下。
黄少天瞳孔都放大了，不可置信之余还记得整点幽默。
“我靠，周泽楷你这他妈是魔法吗？！”
8.
等坏人们全都作鸟兽散，能走能跑的扛着负伤的，周泽楷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和黄少天一起打退敌人的感觉相当不错，他再不是那个只会抓着黄少天的手，躲到后头，什么都懵懂不知的人。现在他有能力，也可以保护黄少天。
两人站在原地喘气。周泽楷看向自己的双手，这才真切地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的双手似乎变成了枪，凝聚的气流迅猛地从他的指尖迸发出去，碰撞后能产生急促迸溅的力量，是离弦的箭，是子弹。即使争斗已经结束，周泽楷依然可以感觉到这股流淌的力量，靠近心脏的某个地方正源源不断地将这道气盈满他的血管，直至指尖。
“你再试一次给我看看。”同样被震撼了世界观的黄少天指着那边的垃圾桶，“能打到那边吗。”
“砰”的一声，气流完全穿过纤薄的铁皮。这次他们破坏公物了。
“哇啊……”
黄少天一脸诧异，抓了抓头发，上前去展开了周泽楷的手掌。后者的表情却显得很迷茫无辜，随便他怎么察看，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五指岔开的缝隙之中， 肉眼可见一缕缕气飘散至空中。黄少天将自己的手垫到下面对比，两人之间存着十分明显的差别。
“这是什么超能力吗？以前怎么都不告诉我？还是刚刚才发现的？“
周泽楷摇摇头，对此他同样是一无所知。力量爆发只是一个瞬间，当时情况那么紧急，他已经想不起这种潜能是如何激发出来。不过他有些惴惴不安。黄少天正捧着他的手，同他靠得这样近，周泽楷必须要小心地控制着这份力量才行。他们什么都不懂，要是黄少天因此受伤了，他会非常非常后悔和懊恼。
黄少天端详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个所以然。这事超越了他的认知范围，不能用什么已有的逻辑和知识去解释。方才落荒而逃的那群人尚且不知会不会召集更多的人马回来，他们不能继续在这个地方逗留。黄少天心想，这两天怎么一直都在仓促赶路，身体快要缓不过来。起初他决心离家出走，是为了找个逍遥自在的地方定居，忘记什么醉鬼舅舅，以及总是凑不齐的学费。他想要全新的人生，已有的过去坚决地抛在脑后。可惜他没能抛下周泽楷，没来得及找机会把他送回去，这趟旅程就迎来了匪夷所思的发展。
“你去把东西收拾一下，我们马上走。”黄少天盘算着将乔治的车据为己有，散落在地上的绳索、短刀之类的武器一一被他捡了起来，多点傍身之物总是好的。周泽楷却一直没应他。黄少天回过头去，发现不知何时他的面前站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9.
那男人的打扮很奇怪。明明是夏天，却披一身黑色的斗篷，头戴一顶礼帽，裹得只露双手和一张脸。不过他似乎对他们两没有恶意，只是站着，没带眼罩的右眼上下打量着周泽楷。
“猫头鹰……”
黄少天迅速走回周泽楷身边的时候，只听见他说了这么三个字。那个男人是猫头鹰变的？仔细看，本应该是周泽楷扔下鸟笼的位置，此刻却是只剩了男人脚边的一堆废铁。地上没有一根鸟类的羽毛，说明笼子里的猫头鹰应该安然无恙。
经历了方才那出，这个的猜想似乎也并非没有道理。
男人先开口说话了。“谢谢你的照顾。”是对着周泽楷说的，凌厉的五官显现出一丝温和。“很荣幸能见证你觉醒的瞬间。”
周泽楷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瞧见他的一脸疑惑，男人打了个响指，将他们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之后两位少年看着他将一簇星光玩弄于指间。他操纵着星光环绕那个被周泽楷射穿了的垃圾桶，一堆废铁重新变成了原来的模样。之后那簇星光随他所想般地从手上消失。
黄少天心里有一百个问题想弄清楚，搞这些花里胡哨的演示是要做什么，太不好理解了。“你是谁？你想对我们做什么？那是怎么做到的？周泽楷是怎么了？”
男人轻笑了一声，看他们的眼神像看无知小儿。他本长得相当周正，此刻的表情却是和蔼之余带一丝无奈。
“吾名王杰希。我的工作是于世界各地物色可能的魔法师，并引导他们。此前我化身为猫头鹰观察你们，值得高兴的是我的猜测没有错。而这个……”王杰希张开手掌，星光自他手心一跃，如同芭蕾舞女般在空中打了个转，最后踮着脚落回了他的指尖。
“这是魔法。”
“这世界真有魔法？不会是什么障眼法吧。高超的魔术好像也能做到啊，虽然我没抓到什么马脚。”黄少天的质询咄咄逼人。王杰希觉得太吵了，突然使那星光幻化成一把利剑，直往周泽楷的面门扑去。只见后者下意识伸手一挡，肉眼可见他的掌心喷薄而出一层气流，像盾一般，将那利剑撞成碎屑。
“平庸者多疑、焦虑、缺乏自信，不能理解魔法很正常。如你所见，你的朋友，一位魔力觉醒者也做到了。对于觉醒不久的人来说，他的魔法防御非常漂亮。”王杰希拍了一下周泽楷的肩膀，引得两人都是一阵戒备。
“你很有天赋，是个可造之才。”
魔法……周泽楷把手握成拳头，垂下眼睛盯着脚边的那块地面。陷入深思时他总是这样，不予应答别人的话语。黄少天犹豫着自己是否该说些什么，忽然之间，他和周泽楷似乎变成了两种不同的人。不过那什么“平庸者”的说法， 听起来真是令人不爽。
王杰希继续讲述：“你叫周泽楷是吧。早些时候我就能感觉你体内隐隐流动的魔力，即使今天没能觉醒，不久之后那与生俱来的魔力还是会爆发出来。不是所有人都能顺利觉醒，进入魔法世界的。有些孩子没办法掌控这些对于他们的身体来说太过野蛮的力量，爆发时身体会被撕裂。魔力的暴走甚至可以将整个村庄夷为平地。三十年前曾有过这样的例子。不过即使魔力成功觉醒了也不能掉以轻心，随着年龄的增长，魔力会越来越强大，操控它也会变得更难。“
“按你说的周泽楷应该怎么办？”
“我们自然有专门供年轻魔法师修炼的学校，就在日落之地。”周泽楷浑身萦绕的气场，王杰希看得比黄少天要清晰。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的魔力比一般的觉醒者强大得多，如果不进行专门的练习，很快就会失控，到时他周围的一切都会被破坏殆尽。看你这几天和他形影不离，大概会被撕成碎片吧。”
总感觉这人每句话都针对我啊？黄少天忍不住反驳他一句：“你假扮猫头鹰的时候周泽楷还天天抱着你睡觉呢。”
王杰希移开视线，不再看他，亦不打算就此承接黄少天的话题。化身为猫头鹰的确是出于任务所需，王杰希起初的设想是在房子附近徘徊观察，但他没想到自己刚降落到森林里面就会被黄少天这么一个平庸者，还是个毛头小子，给抓住了。魔法师必须在平庸者的世界里隐藏自己的身影，他没找到时机现形。等黄少天把他送给周泽楷之后，王杰希干脆将计就计。
至今为止王杰希没法察觉出黄少天身上是否有魔法的气息，他和周泽楷总是待在一起，而后者的气息过于明显和强烈。一想到曾经败在这么一个平庸者小孩的身上（即使是猫头鹰形态），王杰希就很在意。这也是为什么他对黄少天说话显得不太客气的原因。
“那只是任务需要。况且他的确把我照顾得很好。还跟我说话。”最后这句不出意料地使得黄少天嫉妒一般皱了皱眉。王杰希挥一挥手，那星光将他包围在中心。黄少天试着朝他挥拳头，尚未碰到他人便被星光屏障反冲得倒退了几步。
“我的魔法防御对于你们平庸者来说，称得上是刀枪不入。”
“我靠你欺负小孩啊！敢不敢不用魔法单挑啊？”
王杰希不再理他，仍然跟觉醒的小魔法师讲解需要注意的事情。“魔法学校在日落之地，你们就往西边走。我还有别的任务，没办法直接带你过去。还有一件事，记得，尽量不要在平庸者面前使用魔法。”
周泽楷点点头，似懂非懂，仍处于一种迷茫的状态。下一秒，只见黑色的斗篷一扬，王杰希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从未来过一般。
10.
这竟然是如此可怕的力量吗。周泽楷默默地想，如果控制不好，还会破坏整个村庄！他已经伤害过别人了，尽管那是出于自我防卫。气流如此轻易地贯穿了他们的身体，鲜血淌了一地……这些全都不过是因为他一个小小的动作。
这种力量以后还会造成更大的破坏。
周泽楷又对着地面试了一下，只过去了很短的时间，气流窜出指尖的速度变快了，相应的，为了调整准头，他的身体和意识都必须跟上这样的速度。他不能伤害黄少天。周泽楷把自己的手紧紧地抱在胸前，不敢放松自己，生怕一个不小心“走火”。他也不能回家了，伤害到父母同样不能原谅。况且小镇大概无人知晓魔法的事情，他不懂得隐藏，不懂得操控，就这么回去也只会成为一个异类。各种各样的想法在周泽楷的脑中炸开来，足以让未满十四岁的少年变得脸色苍白。
“怎么办。”周泽楷小小声地说道，比起问黄少天，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黄少天倒是很快作了决定。王杰希的话没让他产生一丁点害怕周泽楷的心理，只觉得更要去好好安慰一下遭受了重大变故的朋友。他依旧像以前那样站在周泽楷的身边，陪着他，手臂一伸将他揽进怀里来。
“我陪你去那什么学校，学好了再送你回家。别担心，你肯定能掌握操控魔法的技巧的。以后除了对人砰砰砰，说不定还能做很多别的事情呢！像是洗碗洗衣服，修车之类的啊……”
回家……黄少天还会跟他一起回去吗。
他们再次上了乔治的车，这次坐的是前面，黄少天把座椅调到最前才能踩好油门。后座全是打下来的碎玻璃。黄少天抽了一根鸟笼残余的铁丝，三下两下把引擎启动。这是刚刚懂得魔法的周泽楷尚且不能做到的事情。他只能在旁边看着。不过原有的那种无力感已经消散了许多。他的心情平复了一点，又隐隐地看到了一个目标。尽管不太稳定，现在的周泽楷也是有着能够保护对方的力量。他还可以再努力一点。周泽楷翻开手掌，贴近皮肤的地方是一阵阵微若秋毫的气旋。这莫名其妙的魔法，似乎可怕之余还是有些可爱。
tbc
明天发下
一口气写完不眠不歇写完的短篇，大家要给我评论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