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好生……
本来还打算写L、V、E，看缘分吧……
O is for the only one I see
夜雨声烦就是从天而降。
等待和隐匿已经毫无意义。冰雨将咆哮而下的水流一分为二，落日余光之中剑客由缥缈走向真实，水幕勾勒出他的身形，盔甲泛出银色的光泽。夜雨声烦散发着真实的杀意，此刻他就是伺机而动的死神。木恩掷出的熔岩瓶在水中的杀伤力大打折扣，于是剑客毫不在意，冰雨借力于分割水流的岩石，他跃身而起，齐膝的水深尚不能减慢利剑出鞘的速度，迅猛的动作让他确凿成为一闪而过的银光。其后黄少天极快地操作着夜雨声烦向前跃进，鞋尖带出雪白的水花，但他也是踏火而行。
徘徊岸边的王不留行是他需要一击得手的目标。团队赛之初，王杰希带出一段不错的爆发，之后众人分散开来，局势支离破碎，难以看出其中的藕断丝连。蓝雨显然极其熟悉这一张地图，战术埋伏拖延了时间以重整旗鼓。夜雨声烦依旧游离阵型之外，他本身的行动亦是战术的安排。消失的剑客无时无刻都在观察，时机是他最为重要的砝码。
王不留行的落单看起来并不像是早有预谋的诱饵，他的血条落后于他人，而流云和枪淋弹雨将木恩锁在陆地的另一边，火力线同样压制住赶往漩涡中心的飞刀剑。冬虫夏草不得不脱离岸边藏身的灌木丛前往支援。王不留行的背身探查不过一个瞬间，但事实上他已足够谨慎，说不清黄少天屏息凝神多久只为一个万无一失的走位。魔道学者才踩到陆地之上，转身时面对的却是冰雨冷冽锋利的剑气，不带一丝迟疑。宝蓝的斗篷高高扬起，夜雨声烦既是一道光，亦是一阵风。
所有人都早该习惯他的不期而至，可惜这位剑客最喜欢出其不意，给人惊喜，令敌人手足无措。夜雨声烦还带着一身的水汽，熔岩未曾伤害到他半分，湖面漾出的波澜亦尚未平息。他的靠近只是瞬间。不过王杰希的意识和操作足够迅速，王不留行向前两步，堪堪避过从天而降的一击，仅肩上承受了一点伤害。夜雨声烦早预料到吃，先发并不在于制人，黄少天先嚣张地给他打了一个招呼，一如他本人张扬的性格。频道里面接连弹出数条挑衅的“大眼儿”，随后剑影立刻将对手包围，亦真亦假，难以预料。冰雨的冷光于幻影当中闪闪灭灭，每一个夜雨声烦都拥有一模一样锋芒毕现的笑容。他还有令王不留行无法回到空中的自信。
蓝雨的利剑直指需要消灭的目标，出击之时手臂绷紧如同破风的箭。干扰和切实的攻击难以分辨，王杰希有片刻被带失了节奏。不过变幻莫测的套路他同样擅长，星星射线袭向刁钻的方位，王杰希精准地预判出剑客下一秒无可避免地要落地支撑。节奏回归之后会有一番棋逢对手的战斗，暂且不知可以持续多久。魔道学者和剑客的目光对视当中似有火花碰撞，燃烧的是对胜利的无上渴望。彼此咬牙切齿。黄少天打算乘胜追击，他出手了便力求带走什么，流星死重新拉进了他们的距离。
混沌之雨及时倾泻而下，索克萨尔现身于剑客后方的空地，宽大的斗篷遮盖了他的脸。此刻术士仍在吟唱，而剑客会勇往直前，剑尖直取王不留行的心脏。
频道里面新出来数条消息，怕了没。
王杰希按下暂停。即使是在比赛当中，他仍然分神去留意了频道中不断闪过的垃圾话。此刻他晃了晃鼠标跳出全屏，那几个字缩小了，如同蚂蚁，却还是像真的有人用无比挑衅的语气念出来，尾音上扬，还挑起了眉毛。王杰希继续盯着看了一会儿，自我批判这个举动真是毫无意义。
旁边的许斌凑过来，“咦，队长不继续看了吗？”
复盘要点才写了一半。
王杰希点点头，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上面刚给他发了全明星活动的日程安排，他切出去接收邮件。而其实呢，王杰希还在想上次比赛时被强迫中断的单独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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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话大冒险早成了各次聚会的保留节目。这次全明星周末正赶上一阵寒流，所以当晚活动结束之后的k歌换成了涮火锅。羊肉片、丸子和八宝茶一一端来，大锅咕噜咕噜，翻滚的热气好歹让会场里差点冻得不行的几个人活了过来，脸上重新有了些许血色。比赛以外的侃天侃地全是随意发挥，李迅接连爆了几个惊天大秘密，一群前辈又点评几下今年刚有表现的新人。王杰希已经停了手中的筷子，整个人靠上椅背，瘫坐的姿势，形式小区晒太阳的老爷爷。唯独眼睛依旧有神，疲倦和困乏似乎无法入侵。况且他本是很有自制力的一个人。
但是有一个例外。蒸汽氤氲了视野，王杰希不着痕迹地凝聚目光，正坐对面的黄少天先前已经说过好几次我饱了、吃不下了，此刻筷子仍然不甘心地在一锅漂浮了肉渣的汤水中翻搅。快要半夜，店子里除了他们这桌也没多少客人。朦胧之中就黄少天一个人特别活跃。
大吃省出来的人必须奋斗到最后。王杰希无端想起这话，来源于每次黄少天被嘲笑吃太多的时候。眼下看起来嘛，也没错。黄少天自锅底扒拉到一块玉米，艰难地夹起来放到碗里；又扒拉到一个丸子，同样小心地收好。面前满满当当的一碗。
吃饱喝足后人总是很容易懈怠，王杰希亦发现自己犯起懒来，不愿意动了，便维持同一个姿势，视线的落脚点也还是那么一个。饭桌上的话题他只回应寥寥数语，心不在焉，莫名一种醉态，游戏也得过且过，不经思考便喊出数字。幸好每次都巧妙地避开，不用成为猜中的那个倒霉蛋。可惜别的避不开。黄少天咬完最后一个丸子，终于心满意足，成为最后一个放下筷子来的人。他抬起头来打了个饱嗝，对面一动不动的人自然就暴露了。
王杰希便干脆继续盯着。他有点困，又好像有点……看不清四周的其他。
“怎么了？你没吃饱吗大眼儿？一个劲儿瞅我干啥？你们自己停下筷子的啊——”黄少天倒没有想太多，辩解的是自己没有把他那份也吃掉。食物安抚了他大冬天跑来北方的郁闷，所以此刻他的心情很好，嘴角一直挂着无意识的笑，轻松平常的模样。线下的黄少天和谁关系都挺好，相处起来很自在。王杰希和他私下pk的次数也绝对不算少。黄少天扬起手来假装要把服务员喊过来加餐，捉弄王杰希是他的热衷之一，却被方锐先撞了撞手肘。
“到你了，快点快点！”他说的是猜数字的轮流。
王杰希的目光穿透了水汽，不知已经停留了多久。黄少天多看了两眼，他看不清对方的眼神，没觉得有什么，便不予理会。苏沐橙在他左边喊了个52，主持人说大了。黄少天心里算了一圈，“37吧，肯定不是37，这数字多偏啊！要我我肯定不选个质数啊！”
“你想的有点多，就是37。来吧，这是不公平的命啊！”方锐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手掌搭上对方的肩膀轻拍两下。
惩罚早在游戏之初已经定下来。黄少天强烈要求的，说是怕有打击报复、玩针对。平常他闹得太欢，结下仇家无数，俨然除了叶修以外的第二个集火中心。果不其然，桌上感受过黄少天诡异大冒险要求的人等啊等，可终于等到了现在，顿时起哄成一片，就差吼一句苍天饶过谁了。可惜惩罚不是三天的活动都不许找人瞎聊。这轮真心话的问题是谈谈自己的初恋，大冒险是吃下特制饼干。初恋仍在未来，自然不在选项内，因此就只有大冒险了。特地要过来的芥末酱在饼干片上来来回回挤了几道，一点空隙都没给留下。戴妍琦先说明规则，必须一口全部塞到嘴里，吐出来就得重新吃。其他人齐声附和，想来黄少天得瑟已久，大家早想看他被惩罚了。
黄少天把处理好的饼干接过来，凑近了细细去看。芥末入口瞬间的感受太过刺激，他不禁有点担心自己能否撑过来，连带着看饼干上面青绿色的一条都像是什么骇人野兽，好像下一秒反而会张开血盆大口把他吃下去。黄少天咽了口沫子，瞅瞅饼干，又瞅瞅桌上的人。王杰希倒是离开了椅背回到桌上了，直往他这边看过去，一只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的样子。其他人呢，有的让他赶紧一口闷，免得拖延时间，女孩子们则特地拿出了手机，说是那个过程必须做成gif当镇群表情。黄少天都能想象到了，今晚回去无论谁在群里说话，前面都得顶个他吃芥末的表情。全明星大家都聚在一起，估计还得嘲笑他几天。
这大概能算是历史性的一刻。黄少天屏住了呼吸，桌上的人也屏住了呼吸。挤有芥末的那一面首先接触舌头——同样是游戏规则的一部分，不到一秒那种奇妙的辛辣便急剧散开，直冲全身。众目睽睽之下黄少天飞速把饼干咽下去，不过舌尖传来的感受已经让整个大脑都要炸开。喉间是滚烫的，鼻腔是滚烫的，眼睛却止不住不停地掉眼泪。一众职业选手们终于在这天看见了一个黯然落泪的黄少天，而他一言不发，凝着水花的眼睛扫视过桌上的每一个人，很用力地想要表达愤怒和不甘，却莫名其妙萌生出某种楚楚可怜。真像只小狗，鼻尖湿漉漉的，眼睛也是，可怜巴巴地想让你带他回家。王杰希和其他人一样笑了出来，并不因为黄少天的出糗。
一分钟、两分钟，黄少天起先不过捂着嘴唇，好让嘴里的感受快些消退，最后却因为不断涌出的泪水改去抹脸。最终他还是没能像预想中雄赳赳气昂昂地倔强到最后，身体力行地告诉他们这不过是个惩罚而已，起身连跑带跳地往洗手间那边去。手脚不协调让他看起来像个从山上一路滚下来的天线宝宝。后面的人笑得更厉害了，王杰希混在人群中呆了两秒，然后同样起身。他说他也要去上个洗手间。
黄少天都想不起上次流这么多眼泪是什么时候了。他一边接着水一边洗，泪水却还是一直掉，像是怎么都止不住。芥末的威力原来这么强劲，下次他也得把谁捉弄回去。他照照镜子，还有泪花沾在眼角，马上要滴下来。眼睛都已经发红了。
镜子里面还有一个身影。黄少天看见映像了还不够，下意识扭过头来确认一下，真是王杰希。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杵在他的后面，既不走开，又不像要洗手的样子。黄少天心里还有点小不爽呢，转过身之后愉快地决定要殃及池鱼了。
不想王杰希给他递过来一张纸，抢先开口：“你没事吧？眼睛好红。”
黄少天瞬间炸了，不过纸巾还是接了下来。“干嘛干嘛！你这是特地跑来看我笑话吗！信不信下次等我潜入微草把你的牙膏换成一整管芥末啊？”
“……哦，你能潜进来吗？”王杰希望着他，并不掩饰眼里的笑意。
这个样子还真是……感觉更气了。黄少天无声沉默了两秒，面前的王杰希故意等着他的反驳，抱着手臂的样子倒是气定神闲、百无聊赖。不过那双一大一小不对称的眼睛倒是在镜灯的光下显得格外明显。黄少天把手举起来，也不顾上面还有水，拇指和食指连成一个圈，一左一右贴上自己的眼睛。他像给自己戴了副眼镜。
黄少天小时候看过一个成语动画廊，讲到一叶障目的时候，主人公就是这么拿个叶子挡住眼睛。他还记得那段小动画，此刻便模仿着，眉毛挑起来，眼睛瞪得又大又圆。他有时说话总带点挑衅的语气，尾音上扬，活泼又俏皮。“我能看到你的大眼儿，但是你看不到我了。”
王杰希没管他的嘲笑，心里想的是黄少天是不是傻。不过想归想，此时四下无人，他也把一只手举起来，圈在左眼。魔术师的行为诡异莫测。王杰希把右眼闭上，只剩下左边的睁，还戴了个小眼睛。他学着黄少天的语气，两个人在镜子前面居然一点没不好意思。
透过拇指和食指围起来的小圈，他看见的还是黄少天，眼睛红红，下巴总是扬起来，意气风发的模样。所以这不是玩笑。
王杰希说：“我只看见你了啊。”
-fin-
↓↓↓是昨天听这首歌突然有了灵感↓↓↓
最近太忙了，写个小脑洞居然改来改去还不合心意，差点夭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