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祝我自己生日快乐！
感谢这些年来让我痛苦让我笑，带我装逼带我飞的人事物！
注目：除了周黄还有一丢丢王叶，一丢丢喻江，随心写的，就不打tag了。
时代久远了配个BGM 歌词挺契合的。
过云雨
一
后半夜黄少天输了一把十三张，叶修是他上家，仗着一副滴水不漏的牌全程顶着，没一会儿他就带着四倍积分轻轻松松冲到四人的前头去，追都追不回。叶修赢了之后黄少天甩了牌，心塞得想嗷嗷叫卑鄙，扭头一看那个嚣张的家伙又是靠在椅背上抽烟。这些年来荣耀大神收拾得当了许多，整齐的衬衫上仅有几道褶皱，还是这没日没夜的牌局弄出来的，白天见的时候没有，两边的袖口往上翻了一截，折得很是整齐。他的脸色有些疲惫，但还不算太明显。
密闭的房间因着叶修乌烟瘴气。牌桌的四个角另外设有小桌，上面各自摆了浓茶、糖果和一些瓜子，喻文州才开张的茶社以风雅的生意人为主，服务颇算周到。黄少天捧过他的那杯抿了一大口，这个地方他早就轻车熟路，和喻文州的友情在退役后的三四年间也没有断过，此时是要自在些，由着性子去批判对面的叶修王杰希之流，当年仇恨留待今日还不忘怀，做人不能如此计较。
前半夜烧酒后半夜浓茶，纵使他们再年轻个十年都做不到生龙活虎，更罔论当时沉迷网游通宵达旦是有精神支柱的，大家心里都有同一个要夺下的boss或者材料。如今的夜晚不过消遣，打牌赌钱联络感情，免不了要入俗。大家离开那个圈子都有些时日，身上沾了股社会流气，但真要聚起来了，又觉得隐约能找回当年相识的肆意和放松。不然也不会摸着五十二张打了一晚上。
“明早那顿有着落了。”
既然话都这么说了，那明天必然是早茶之后才能放人回去休息。王杰希统计着这局结束后累积的赛果，但是某人率先破百的事实没有人能否认。此次王杰希和叶修特意从北京过来叙旧，有传闻说他们两家的公司合作密切，黄少天倒是没想到难得重聚的牌桌上，这两人还能暂时放下打职业赛那会儿互相输得一口气，联手逼得主场的他们如履薄冰。国家队出征的时候他们也打牌，训练完了才有资格，或者实在是压力顶得太紧。每年到头都数叶修仇恨值拉得最多，四方桌里头另外三个沆瀣一气，坑得领队一顿又一顿鲜少兑现的早午晚饭，通通记在账上，以后一年一年地还。黄少天喜欢热闹，在牌桌上凭一张嘴虎虎生威，出牌狠辣又风骚，哪一回能落下他。他身边还总坐着人，安安静静的，小动作都不多，偶尔手抬起来了是要给黄少天指一处绝妙的打法，其余时候目光都停在一个地方。黄少天转过头了就能对上他的眼睛，墨黑色的，瞳孔里是一团耀眼的光。
今晚黄少天身边空空如也，王、叶二人心知肚明事过境迁，但仍然是抿住良心狠狠地挫他一顿。喻文州帮不了他，他手气不算顺，方才那局也是拈重就轻地过了加倍的坎儿。况且他真不是集火的中心。房间里拉紧了遮光的窗帘，完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喻文州起身活动一下筋骨，走到边上撩开窗帘看了看。天边泛起了一层鱼肚白，天空是深蓝色逐渐往浅了褪的，星星都慢慢地看不见了，再过一会儿太阳会把整个身子都露出来，光芒万丈。他望着即将苏醒的城市好一阵子，回头又不巧地撞进了王杰希斜着眼和叶修的一番微妙对视，心思清明如镜，没表露出来。三十四岁的喻文州依然头脑灵敏，眼力和记忆力一如年轻时那般出类拔萃，他捏着屏幕暗掉的手机思索了一会儿，有件事情他压了一个晚上，五六个小时，到底是不应该再瞒过去。挚友辗转反侧的心情他自然明了，本质性格也是熟悉得透彻，因此他放轻了步子走到了黄少天的身边。黄少天一夜未眠，下巴处冒出些许须根，一夜未眠让他昏昏欲睡。喻文州接过他悬在空中的玻璃杯，身体侧下来，那是很平静、很简单的一句话。
“周泽楷回来了。”
他的声音十年如一的温润动听，黄少天却立刻醒了过来。
黄少天是有私心的，空窗的四年半里他翻来覆去地想了很多遍，消息到了之后反而按捺了心底一千句一万句的话。第二天傍晚他精疲力尽地在日夜颠倒的睡眠中醒来，公寓里空无一人，水族箱里水泵抽水的流动是唯一的声音，漫长的日子里是在这时他不可避免地感到寂寞，感到需要一个人。尽管如此，他还是能沉住气，接下来一周的安排依然全是工作。去上海出差这件事过了两三个星期才被提起来，他准备得不紧不慢，有种自以为是的矜持，又像是在揪着某个空隙。临出发前黄少天在机场给江波涛和喻文州分别打了一个电话。喻文州没说什么，他自然什么都看得清楚，此时也不过是嘱咐黄少天注意身体云云。江波涛那边要轻松得多，都是会跟人打交道的性格，关系不会疏远到那里去。黄少天的电话他早有预料，两人寒暄了一会儿，末了就是轻描淡写地一提，小周回来后刚在新家安顿了下来，如果时间合适的话，入伙饭也会热闹些。
时间必须是合适的，黄少天一直屏息静气等的就是这个，不过犀利的机会主义者在这场等待中怀拥的是忐忑。多么完美恰巧的理由，显得他们两个都将往日视作过眼云烟，拿得起放得下，再见面是一场旧情，打后还能你来我往。确定的日期和地点故作姿态地放进了日程，黄少天另外存着的是一份心思，一段道歉，还有不知能否被接纳的不安。他有四年没见过周泽楷了，曾经他能数出周泽楷身上痣的分布，如同白纸上的墨点，如今剩余给他的东西不多，他没办法雄赳赳地战斗，只能去赌，而赌博的结果往往不可知。
降雨没有耽搁飞机的起飞，黄少天想往常他一年来往各地机场的次数几乎上百，在什么样的天气下出发、归来都曾尝试过，可是此刻的心情又与从前都不同。广播数次回放着要关闭一切通讯设备的通知，黄少天低头摆弄着记忆卡里的一个相册，里头多得是能称之为回忆的东西。周泽楷行事低调，不爱露面因此也不喜欢拍照，商业照片黄少天有另一个文件夹，极有收藏价值，只是早被删掉。那阵子黄少天没有忍心下手的就是侧脸、睡颜或者某些变形的瞬间。再怎么好看的脸都抵不过抢拍，眉目扭拧的周泽楷更让他有真实的感觉。还有合照，前景是剑圣刁钻了角度的帅气笑容，旁边残存的角落才是暗藏着欣喜和羞赧的荣耀第一面孔。构图里周泽楷常显得拘谨，但在黄少天看来，他总是帅气的。
饭桌上他终于和周泽楷久别重逢。入伙饭坐了一桌，都是老面孔，那几年轮回的主心骨。周泽楷不是喜欢热闹的人，不过胜在不会太推搪事儿，对着朋友是真心，就是不太表达。想来这是江波涛负责安排的局儿，没把他和周泽楷安排到一块——那一定是相当局促尴尬的，但也隔得不远，中间夹着两三个身位，探身能礼貌地给对方倒一杯茶。黄少天不知道喻文州和江波涛底下就着自己的事情联系多少，更不想去猜他们底下的联系有多少是打着自己的幌子，不过既然他已经山长水远来到了这里，迈出了那么久之后的第一步，他总得打开一个新的局面。
三年的时间没有让周泽楷发生多少变化，他五官长得好，面部线条干净利落，比实际要显得年轻，浓眉底下的眼睛仍然如一片浩瀚无际的夜空，纯净的黑色，隐藏了星光。黄少天趁着说话的时候偷偷摸摸地去观察他，他的视线流转于桌上的每个人，但在周泽楷身上会停留多两三秒，逐点逐点拼凑出和记忆相似、又不能完全重合的影子。
周泽楷同样在留意着他，不过他的举手投足要更隐蔽些，表情清淡的脸仿佛不在意，实则在侧面将黄少天从眉毛看到嘴巴，后来又落到了在说话时无意识敲着桌面的手。手腕毫无遮蔽地露在空中，周泽楷记得他给黄少天送过一个手表。不用打游戏的时候，他戴着很好看。
“好久不见啦，周泽楷。”几轮的往事回首之后黄少天终于把话头转向了今天宴席的主人公，他端起了杯子，旁人都能察觉出火花在空气当中迸溅。黄少天端着一脸明媚的表情，侥幸地想要和好如初，起码先去掉他们无形间的隔阂和距离，但是周泽楷显然不太领情，整个晚上他的情绪都说不上高涨，此时不过是任由黄少天伸长手来和他碰了碰杯子。
一饮而尽，其中大概没有任何象征意义。
tbc
后记：
1.不太明朗的一篇，人物有点难掰。其实这篇的主旨可以概括成一句话，「周泽楷，不如我们重头来过」。这是个分手后黄少天倒追回周泽楷的故事，没构思完整就下笔了，可能会坑，不坑大概五章完结。
2.有这个想法是因为想看分手复合的周黄。
3.关于《甜蜜阵线》这篇暂时不太想动，虽然腹稿剧情早不知道到哪个地方去了，但是写的时候就觉得很不顺，先放着吧，反正感觉没有太多人在等的。
4.最后还是祝我自己生日快乐，20岁搞点新事物新风气吧。不知怎么搞的九月二十到三十这一天里好多人生日哦！三天前开始我就收到了别人的生日祝福……
5.话说这种打牌计分方式有人见过吗我这边是跟着老爸学的，每次出去玩都打通宵……
